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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顿饭，在碗筷碰撞声中结束。

夜深。

我是被身边的寒意给冷醒的。

原本躺在身边的顾朗川不见了，屏风后的侧室烛火通明。

我披上衣服下床，拿起榻上的披风走去。

烛火中，顾朗川手拿着笔，正聚精会神画着什么。

我走近后才看清，他正在画沈怡儿。

看着男人认真的眉眼，我感同身受，却又悲从中来。

这些年来，我也这样深情地一笔一画描摹着顾朗川。

我画他，他却在画另一个她……

我浅叹一声，上前才将披风披在了顾朗川肩上：“夜里风大，当心着凉。”

顾朗川没有看我，目光痴痴地看着画中人：“吵醒你了？”

“见这儿点着灯，所以来看看。”

我看向画，声音很轻：“画的很美，但少了几分灵动。”

顾朗川温柔一笑：“是啊，怡儿虽然身体不好，但她有时候像只燕子，叽叽喳喳的时候可顽皮了……”

话说到一半，他略显尴尬地看向我。

“绾宁，你跟怡儿对我都很重要。”

听着这安慰似的话，我只是沉默接过顾朗川手中的笔。

四周很静。

顾朗川看着我的侧脸，眉心微微一拧，似是不解我突然的平静。

寥寥数笔，我就把沈怡儿的神韵画了出来。

顾朗川看着，眼底满是惊艳：“你不愧是被宫中画师都称赞过的妙手，画的是真好！”

我望着他脸上的满足，眼眶有些湿润。

我亲手，为我的丈夫画出了他最爱的人。

但从此以后，我也画不了自己最爱的人了。

翌日。

顾朗川去上朝了，我刚梳妆完，几个丫鬟就捧着一堆东西进来。

“王妃，这是今年进贡的苏绣，王爷特意给您留着的。”

我只看了一眼，便说：“我收下了，帮我转送给沈姑娘吧。”

小翠诧然又不甘心：“王妃，这么好的东西，您怎么往她那儿送啊？”

我起身走出去，仰望阴沉的天，我伸手接住一片落叶。

对我来说，最好的一直是顾朗川。

但现在我连顾朗川都放弃了，还在乎什么。

何况这一切本就不属于我，我也根本就不属于这里。

又是一阵风吹来，我看着那片叶子被吹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