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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伯伯深吸一口气压下悲伤:“抱歉,这件事是真的。”
“就在夏之落地索马里时,那边便发生了暴动,她……便跟医疗队失去了联系,再见到的时候……”
警察伯伯再也说不出来话。
付景行蓦然想起那天。
凌夏之给他打的那一通电话。
电话里的她,声音悲伤颤抖,质问他为什么要将他父亲是犯罪分子的事情在医院到处宣扬。
医院里铺天盖地的骂声压在凌夏之的脊背上。
他是怎么回答的凌夏之。
他说:“你父亲是犯罪分子的事情难道不是事实吗?”
那个时候。
凌夏之该有多痛?
往日过去的种种。
被欺负的凌夏之,流泪的凌夏之,爱笑的凌夏之,大方勇敢的凌夏之……
渐渐在他脑海中,变成了灰色。
心脏传来剧烈的疼痛,仿佛在为凌夏之的死亡悲鸣。
付景行猛地捂住自己的心口,面色骤然惨白。
下一刻,他两眼一翻,彻底晕死了过去。
耳边是各种仪器的声音,视线天旋地转,‘滴滴——’的声音萦绕在耳。
在凌夏之的照顾下,付景行已经很久没有犯过心脏病了。
可这一次,却是史无前例的严重。
付景行似乎陷入了无间的黑暗。
他睁开眼睛,四周蔓延的黑,找不到的边界。
他盲目的在四方奔走。
忽然,眼前越来越亮。
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屏幕浮现在他的眼前。
曾经与凌夏之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重演。
他看到了许多,他从未在意过的细节。
夜里从未熄灭的灯,床头永远温热的水,口袋里家里每个角落常备着的护心丸,和壁橱里熨烫好的衣服……
“你只记得,我对你造成的困扰。”凌夏之的声音骤然响起。
付景行猛地回头,凌夏之一身血污,就站在不远处。
“夏之!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……”
第14章
他想要靠近,却没有勇气。
若不是因为他的刺激。
凌夏之不可能会离开,也不可能会在那场暴乱中失去生命。
“如果……如果我能对你好一点,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?”付景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凌夏之只是摇头:“我恨你。”
“付景行,你我二人,从此生死不复相见!”
空灵的声音里似乎染着鲜血。
凌夏之头也不回的朝着一片废墟中走去。
只留下付景行一人在身后,惊慌失措的喊着:“不要走!你会死的!”
“不要!”
付景行猛地睁开眼睛,刺目的白炽灯在他眼前闪烁着。
身边是不断来来回回的白大褂,耳边是各大仪器运作的声音。
滴滴答答响个不停。
“病人醒了!”一个医生惊喜出声,可再看到狂飙的心率后,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。
“病人情绪激动!快,除颤仪!”9
付景行不知道自己在ICU住了多久。
久到,这些年住过的院,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。
转入普通病房的那一天。
付父坐在他的床边。
本就花白了的头发,更白了几分,似乎一夜之间,又苍老了好几岁。
他失去了儿媳,也差点失去了儿子。
VIP病房内。
付景行望着天花板:“爸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夏之爸爸的身份,才一定要我娶她?”
付父摇了摇头:“我也是才知道的。”
“那为什么?”付景行不明白。
付父看着付景行,沉默了许久,才开口道:“你知道,夏之为什么没有妈妈吗?”
付景行摇了摇头。
“她的妈妈,是一名无国界医生。”付父抿了抿唇,缓缓说起了一个,付景行不知道的故事。
二十多年前。
英国正值战乱。
一个年轻的医生,怀揣着八个月的身孕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手术台上,她的手下是一个十分年幼的婴儿。
旁边还有一个已经陷入昏迷了的母亲。
“她救死扶伤无数,就连在生夏之的那一天,她也还奋斗再手术台上。”付父陷入了回忆,“那一次,她救下了刚刚出生的你,还有你的母亲。”
“却导致自己难产,到最后……竟然就这样生下夏之后,便再也没了生息。”
“那时候,我见过夏之的爸爸,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。”付父抿了抿唇,眼前似乎就站着一对笑容和蔼的夫妻。
“但是我认为,这样一位无私医生的丈夫,一定不是坏人。”
“所以,我从小就告诉你,要保护夏之,一定要保护她,保护她一辈子。”
付景行的心口传来丝丝的刺痛。
“这件事……为什么没告诉我?”
付父叹了一口气:“你母亲本来是想要告诉你的,但是碍于你的心脏病。”
“再加上,你们两人从小到大,感情都十分要好。”他看着付景行,眼中满是无奈,“所以,我们还是选择瞒了下来。”
付景行睫毛颤抖着。
他一直以为,是他拯救了凌夏之,给了她一个家。
却没想到,从头到尾都是他欠的凌夏之。
第15章
“出院后,记得按时吃药,注意控制情绪。”医生面色冷淡的嘱咐着注意事项。
付景行在医院住了好些天,身体才彻底稳定下来。
他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待在医院的这些天。
除了病发的那一天,他再也没有梦见过凌夏之。
出院后。
付景行没有回家。
他问警察伯伯要了凌父的下葬地址,带着一束鲜花,独自前往烈士陵园。
凌先书警官的祭奠仪式,他因为病发,没有机会参加。
付景行站在墓碑前。
原本的无字碑,现在已经将名字和功勋都刻在了上面。
凌父的照片也板板正正的贴在了墓碑上。
而他的旁边,正是凌夏之的衣冠冢。
付景行矗立良久。
墓碑周围的花,已经满满当当差点将这小小的地方给淹没。
他将那还染着露珠的花放在了凌夏之的墓碑前。
耳边突然传来声音:“你也是来祭奠这二位的?”
付景行转过头一看。
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。
也是这所烈士陵园的守墓人。
“嗯。”
付景行点了点头,淡淡应了一声。3
放下花束,付景行正打算离开。
“这些天好多人过来祭奠这两位英雄。”老人家自顾自的开口说话,“但当初,这里啊还是一座无字碑,来祭奠的只有他旁边躺着的这位姑娘。”
付景行脚步一顿,听到凌夏之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。
“你认识她?”付景行抿了抿唇,手也不自觉攥紧了些。
“当然啦,只有她来拜这座无字碑,每次来去又十分的匆匆。”老人家笑了笑,对于这个奇怪的姑娘,他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。
“我之前经常见到她,每次一来,便是在这座无字碑面前哭。”
“没想到,这里埋葬的竟然是一名缉毒烈士。”
说道这,老人家惋惜的摇了摇头,眼里满是可怜:“也没想到,这姑娘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羁绊,却还是落得个早死的下场。”
他叹了口气,没再继续说话,拄着拐颤颤悠悠的离开了。
付景行眸光晦暗不明。
他以为,凌夏之坚不可摧,永远是那个笑容满面的小姑娘。
却从来不知道,她的委屈只能对着冰冷的墓碑哭诉。
心脏传来一阵阵的刺痛。
付景行闭上眼睛,压下心底的情绪。
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。
他回到和凌夏之的家。
时隔多日。
再次踏入这个熟悉的家。
付景行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风吹动起纱幔,带着一张纸飘了过来,落在了付景行的脚下。
纸张的边缘因为长期的风吹日晒,已经有些泛黄。
付景行捡起来一看,竟然是一张离婚协议书。
底下早已签上了凌夏之的大名。
付景行的手不自觉攥紧。
原来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,跟他离婚的念头。
付景行看着那一行小字。
【本人自愿净身出户。】
眼眶是止不住的酸涩。
愧疚感如海啸般将他侵蚀,闭上眼睛,再也不愿看下去。
手机叮叮当当响起信息发来的声音。
付景行打开一看。
是他安排负责往索马里运输救灾物资的手下。
【付总,按照您的吩咐,往非洲索马里